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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炕上玩弄了她一夜-躺在炕上

发布: 更新时间:2023-03-26 03:33:42

本文目录一览:

  • 1、求 小二黑结婚的原文
  • 2、在有湿气的炕上睡了一晚上有事没?
  • 3、我五十四岁了,我老婆比我小27岁,经常跟我在床上激战一夜,她体力特别好,第二天还正常工作健身,
  • 4、我的哑巴哥哥(三)

求 小二黑结婚的原文

小二黑结婚

赵树理

一 神仙的忌讳

刘家峧有两个神仙,邻近各村无人不晓:一个是前庄上的二诸葛,一

个是后庄上的三仙姑。二诸葛原来叫刘修德,当年做过生意,抬脚动手都

要论一论阴阳八卦,看一看黄道黑道。三仙姑是后庄于福的老婆,每月初

一十五都要顶着红布摇摇摆摆装扮天神。

二诸葛忌讳“不宜栽种”,三仙姑忌讳“米烂了”。这里边有两个小

故事:有一年春天大旱,直到阴历五月初三才下了四指雨。初四那天大家

都抢着种地,二诸葛看了看历书,又掐指算了一下说:“今日不宜栽种。”

初五日是端午,他历年就不在端午这天做什么,又不曾种;初六倒是个黄

道吉日,可惜地干了,虽然勉强把他的四亩谷子种上了,却没有出够一半。

后来直到十五才又下雨,别人家都在地里锄苗,二诸葛却领着两个孩子在

地里补空子。邻家有个后生,吃饭时候在街上碰上二诸葛便问道:“老汉!

今天宜栽种不宜?”二诸葛翻了他一眼,扭转头返回去了,大家就嘻嘻哈

哈传为笑谈。

三仙姑有个女孩叫小芹。一天,金旺他爹到三仙姑那里问病,三仙姑

坐在香案后唱,金旺他爹跪在香案前听。小芹那年才九岁,晌午做捞饭,

把米下进锅里了,听见她娘哼哼得很中听,站在桌前听了一会,把做饭也

忘了。一会,金旺他爹出去小便,三仙姑趁空子向小芹说:“快去捞饭!

米烂了!”

却不料就叫金旺他爹听见,回去就传开了。后来有些好玩笑的人,见

了三仙姑就故意问别人“米烂了没有?”

二 三仙姑的来历

三仙姑下神,足足有三十年了。那时三仙姑才十五岁,刚刚嫁给于福,

是前后庄上第一个俊俏媳妇。于福是个老实后生,不多说一句话,只会

在地里死受。于福的娘早死了,只有个爹,父子两个一上了地,家里只留

下新媳妇一个人。村里的年青人们感觉着新媳妇太孤单,就慢慢自动的来

跟新媳妇做伴,不几天就集合了一大群,每天嘻嘻哈哈,十分哄伙。

于福他爹看见不像个样子,有一天发了脾气,大骂一顿,虽然把外人

挡住了,新媳妇却跟他闹起来。新媳妇哭了一天一夜,头也不梳,脸也不

洗,饭也不吃,躺在炕上,谁也叫不起来,父子两个没了办法。邻家有个

老婆替她请了一个神婆子,在她家下了一回神,说是三仙姑跟上她了,她

也哼哼唧唧自称吾神长吾神短,从此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就下起神来,别人

也给她烧起香来求财问病,三仙姑的香案便从此设起来了。

青年们到三仙姑那里去,要说是去问神,还不如说是去看圣像。三仙

姑也暗暗猜透大家的心事,衣服穿得更新鲜,头发梳得更光滑,首饰擦得

更明,宫粉搽得更匀,不由青年们不跟着她转来转去。

这是三十来年前的事。当时的青年,如今都已留下了胡子,家里都是

子媳成群,所以除了几个老光棍,差不多都没有那些闲情到三仙姑那里去

了。三仙姑却和大家不同,虽然已经四十五岁,却偏爱当个老来俏,小鞋

上仍要绣花,裤腿上仍要镶边,顶门上的头发脱光了,用黑手帕盖起来,

只可惜宫粉涂不平脸上的皱纹,看起来好像驴粪蛋上下上了霜。

老相好都不来了,几个老光棍不能叫三仙姑满意,三仙姑又团结了一

伙孩子们,比当年的老相好更多,更俏皮。

三仙姑有什么本领能团结这伙青年呢?这秘密在她女儿小芹身上。

三 小 芹

三仙姑前后共生过六个孩子,就有五个没有成人,只落了一个女儿,

名叫小芹。小芹当两三岁时候,就非常伶俐乖巧,三仙姑的老相好们,这

个抱过来说是“我的”,那个抱起来说是“我的”,后来小芹长到五六岁,

知道这不是好话,三仙姑教她说:“谁再这么说,你就说‘是你的姑

姑’。”说了几回,果然没有人再提了。

小芹今年十八了,村里的轻薄人说,比她娘年轻时候好得多。青年小

伙子们,有事没事,总想跟小芹说句话。小芹去洗衣服,马上青年们也都

去洗;小芹上树采野菜,马上青年们也都去采。

吃饭时候,邻居们端上碗爱到三仙姑那里坐一会,前庄上的人来回一

里路,也并不觉得远。这已经是三十年来的老规矩,不过小青年们也这样

热心,却是近二三年来才有的事。

三仙姑起先还以为自己仍有勾引青年的本领,日子长了,青年们并不

真正跟她接近,她才慢慢看出门道来,才知道人家来了为的是小芹。

不过小芹却不跟三仙姑一样,表面上虽然也跟大家说说笑笑,实际上

却不跟人乱来,近二三年,只是跟小二黑好一点。前年夏天,有一天前晌,

于福去地,三仙姑去溜门,家里只留下小芹一个人,金旺来了,嘻皮笑

脸向小芹说:“这会可算是个空子吧?”小芹板起脸来说:“金旺哥!咱

们以后说话规矩些!你也是娶媳妇大汉了!”金旺撇撇嘴说:“咦!装什

么假正经?小二黑一来管保你就软了!有便宜大家讨开点,没事;要正经

除非自己锅底没有黑。”说着就拉住小芹的胳膊悄悄说:“不用装模作样

了!”不料小芹大声喊道:“金旺!”金旺赶紧跑出来。一边还咄念道:

“等得住你!”说着就悄悄溜走了。

四 金旺弟兄

提起金旺来,刘家峧没有人不恨他,只有他一个本家兄弟名叫兴旺跟

他对劲。

金旺他爹虽是个庄稼人,却是刘家峧一只虎,当过几十年老社首,捆

人打人是他的拿手好戏。金旺长到十七八岁,就成了他爹的好帮手,兴旺

也学会了帮虎吃食,从此金旺他爹想要捆谁,就不用亲自动手,只要下个

命令,自有金旺兴旺代办。

抗战初年,汉奸敌探溃兵土匪到处横行,那时金旺他爹已经死了,金

旺兴旺弟兄两个,给一支溃兵作了内线工作,引路绑票,讲价赎人,又做

巫婆又做鬼,两头出面装好人。后来八路军来,打垮溃兵土匪,他两人才

又回到刘家峧。

山里人本来就胆子小,经过几个月大混乱,死了许多人,弄得大家更

不敢出头了。别的大村子都成立了村公所、各救会、武委会,刘家峧却除

了县府派来一个村长以外,谁也不愿意当干部。不久,县里派人来刘家峧

工作,要选举村干部,金旺跟兴旺两个,看出这又是掌权的机会,大家也

巴不得有人愿干,就把兴旺选为武委会主任,把金旺选为村政委员,连金

旺老婆也被选为妇救会主席。其他各干部,硬捏了几个老头子出来充数。

只有青抗先队长,老头子充不得。兴旺看见小二黑这个小孩子漂亮好玩,

随便提了一下名就通过了,他爹二诸葛虽然不愿,可是惹不起金旺,也没

有敢说什么。

村长是外来的,对村里情形不十分了解,从此金旺兴旺比前更厉害了,

只要瞒住村长一个人,村里人不论那个都得由他两个调遣。这几年来,

村里别的干部虽然调换了几个,而他两个却好像铁桶江山。大家对他两个

虽是恨之入骨,可是谁也不敢说半句话,都恐怕扳不倒他们,自己吃亏。

五 小二黑

小二黑,是二诸葛的二小子,有一次反扫荡打死过两个敌人,曾得到

特等射手的奖励。说到他的漂亮,那不只在刘家峧有名,每年正月扮故事,

不论去到那一村,妇女们的眼睛都跟着他转。

小二黑没有上过学,只是跟着他爹识了几个字。当他六岁时候,他爹

就教他识字。识字课本既不是《五经》《四书》,也不是常识国语,而是

从天干、地支、五行、八卦、六十四封名等学起,进一步便学些《百中

经》、《玉匣记》、《增删卜易》、《麻衣神相》、《奇门遁甲》、《阴

阳宅》等书。小二黑从小就聪明,像那些算属相、卜六壬课、念大小流年

或“甲子乙丑海中金”等口诀,不几天就都弄熟了,二诸葛也常把他引在

人前卖弄。因为他长得伶俐可爱,大人们也都爱跟他玩;这个说:“二黑,

算一算十岁属什么?”那个说:“二黑,给我卜一课!”后来二诸葛因为

说“不宜栽种”误了种地,老婆也埋怨,大黑也埋怨,庄上人也都传为笑

谈,小二黑也跟着这事受了许多奚落。那时候小二黑十三岁,已经懂得好

歹了,可是大人们仍把他当成小孩来玩弄,好跟二诸葛开玩笑的,一到了

家,常好对着二诸葛问小二黑道:“二黑!算算今天宜不宜栽种?”和小

二黑年纪相仿的孩子们,一跟小二黑生了气,就连声喊道:“不宜栽种不

宜栽种……”小二黑因为这事,好几个月见了人躲着走,从此就和他娘商

量成一气,再不信他爹的鬼八卦。

小二黑跟小芹相好已经二三年了。那时候他才十六七,原不过在冬天

夜长时候,跟着些闲人到三仙姑那里凑热闹,后来跟小芹混熟了,好像是

一天不见面也不能行。后庄上也有人愿意给小二黑跟小芹做媒人,二诸葛

不愿意,不愿意的理由有三:第一小二黑是金命,小芹是火命,恐怕火克

金;第二小芹生在十月,是个犯月;第三是三仙姑的名声不好。恰巧在这

时候彰德府来了一伙难民,其中有个老李带来个八九岁的小姑娘,因为没

有吃的,愿意把姑娘送给人家逃个活命。

二诸葛说是个便宜,先问了一下生辰八字,掐算了半天说:“千里姻

缘一线牵。”就替小二黑收作童养媳。

虽然二诸葛说是千合适万合适,小二黑却不认账。父子俩吵了几天,

二诸葛非养不行,小二黑说:“你愿意养你就养着,反正我不要!”结果

虽然把小姑娘留下了,却到底没有说清楚算什么关系。

六 斗争会

金旺自从碰了小芹的钉子以后,每日怀恨,总想设法报一报仇。有一

次武委会训练村干部,恰巧小二黑发疟疾没有去。训练完毕之后,金旺就

向兴旺说:“小二黑是装病,其实是被小芹勾引住了,可以斗争他一顿。”

兴旺就是武委会主任,从前也碰过小芹一回钉子,自然十分赞成金旺的

意见,并且又叫金旺回去和自己的老婆说一下,发动妇救会也斗争小芹一

番。金旺老婆现任妇救会主席,因为金旺好到小芹那里去,早就恨得小芹

了不得。现在金旺回去跟她说要斗争小芹,这才是巴不得的机会,丢下活

计,马上就去布置。第二天,村里开了两个斗争会,一个是武委会斗争小

二黑,一个是妇救会斗争小芹。

小二黑自己没有错,当然不承认,嘴硬到底,兴旺就下命令把他捆起

来送交政权机关处理。幸而村长脑筋清楚,劝兴旺说:“小二黑发疟是真

的,不是装病,至于跟别人恋爱,不是犯法的事,不能捆人家。”兴旺说:

“他已是有了女人的。”

村长说:“村里谁不知道小二黑不承认他的童养媳。人家不承认是对

的,男不过十六,女不过十五,不到订婚年龄。十来岁小姑娘,长大也不

会来认这笔账。小二黑满有资格跟别人恋爱,谁也不能干涉。”兴旺没话

说了,小二黑反要问他:“无故捆人犯法不犯?”经村长双方劝解,才算

放了完事。

兴旺还没有离村公所,小芹拉着妇救会主席也来找村长。

她一进门就说:“村长!捉贼要赃,捉奸要双,当了妇救会主席就不

说理了?”兴旺见拉着金旺的老婆,生怕说出这事与自己有关,赶紧溜走。

后来村长问了问情由,费了好大一会唇舌,才给他们调解开。

七 三仙姑许亲

两个斗争会开过以后,事情包也包不住了,小二黑也知道这事是合理

合法的了,索性就跟小芹公开商量起来。

三仙姑却着了急。她跟小芹虽是母女,近几年来却不对劲。三仙姑爱

的是青年们,青年们爱的是小芹。小二黑这个孩子,在三仙姑看来好像鲜

果,可惜多一个小芹,就没了自己的份儿。她本想早给小芹找个婆家推出

门去,可是因为自己名声不正,差不多都不愿意跟她结亲。开罢斗争会以

后,风言风语都说小二黑要跟小芹自由结婚,她想要真是那样的话,以后

想跟小二黑说几句笑话都不能了,那是多么可惜的事,因此托东家求西家

要给小芹找婆家。

“插起招军旗,就有吃粮人。”有个吴先生是在阎锡山部下当过旅长

的退职军官,家里很富,才死了老婆。他在奶奶庙大会上见过小芹一面,

愿意续她,媒人向三仙姑一说,三仙姑当然愿意。不几天过了礼帖,就算

定了,三仙姑以为了却一宗心事。

小芹已经和小二黑商量得差不多了,如何肯听她娘的话。

过礼那一天,小芹跟她娘闹起来,把吴先生送来的首饰绸缎扔下一地。

媒人走后,小芹跟她娘说:“我不管!谁收了人家的东西谁跟人家去!”

三仙姑愁住了,睡了半天,晚饭以后,说是神上了身,打了两个呵欠

就唱起来。她起先责备于福管不了家,后来说小芹跟吴先生是前世姻缘,

还唱些什么“前世姻缘由天定,不顺天意活不成,……”于福跪在地下哀

求,神非教他马上打小芹一顿不可。小芹听了这话,知道跟这个装神弄鬼

的娘说不出什么道理来,干脆躲了出去,让她娘一个人胡说。

小芹一个人悄悄跑到前庄上去找小二黑,恰在路上碰上小二黑去找她,

两个就悄悄拉着手到一个大窑里去商量对付三仙姑的法子。

八 拿 双

小芹把她娘怎样主婚怎样装神,唱些什么,从头至尾细细向小二黑说

了一遍,小二黑说:“不用理她!我打听过区上的同志,人家说只要男女

本人愿意,就能到区上登记,别人谁也作不了主。……”说到这里,听见

外边有脚步声,小二黑伸出头来一看,黑影里站着四五个人,有一个说:

“拿双拿双!”他两人都听出是金旺的声音,小二黑起了火,大叫道:

“拿?没有犯了法!”兴旺也来了,下命令道:“捉住捉住!我就看你犯

法不犯法?给你操了好几天心了!”小二黑说:“你说去那里咱就去那里,

到边区政府你也不能把谁怎么样!走!”

兴旺说:“走?便宜了你!把他捆起来!”小二黑挣扎了一会,无奈

没有他们人多,终于被他们七手八脚打了一顿捆起来了。

兴旺说:“里边还有个女的,也捆起来!捉奸要双,这是她自己说的!”

说着就把小芹也捆起来了。

前庄上的人都还没有睡,听见有人吵架,有些人就跑出来看,麻秆火

把下看见捆着的两个人,大家不问就都知道了八九分。二诸葛也出来了,

见小二黑被人家捆起来,就跪在兴旺面前哀求道:“兴旺!咱两家没有什

么仇!看在我老汉面上,请你们诸位高高手……”兴旺说:“这事情,我

们管不了,送给上级再说吧!”小二黑说:“爹!你不用管!送到那里也

不犯法!我不怕他!”兴旺说:“好小子!要硬你就硬到底!”

又逼住三个民兵说:“带他们走!”一个民兵问:“带到村公所?”

兴旺说:“还到村公所干什么?上一回不是村长放了的?送给区武委

会主任按军法处理!”说着就把他两个人拥上走了。

九 二诸葛的神课

邻居们见是兴旺弟兄们捆人,也没有人敢给小二黑讲情,直等到他们

走后,才把二诸葛招呼回家。

二诸葛连连摇头说:“唉!我知道这几天要出事啦:前天早上我上地

去,才上到岭上,碰上个骑驴媳妇,穿了一身孝,我就知道坏了。我今年

是罗睺星照运,要谨防带孝的冲了运气,因此那里也不敢去,谁知躲也躲

不过?昨天晚上二黑她娘梦见庙里唱戏。今天早上一个老鸦落在东房上叫

了十几声,……唉!反正是时运,躲也躲不过。”他罗里罗嗦念了一大堆,

邻居们听了有些厌烦,又给他说了一会宽心话,就都散了。

有事人那里睡得着?人散了之后,二诸葛家里除了童养媳之外,三个

人谁也没有睡。二诸葛摸了摸脸,取出三个制钱占了一卦,占出之后吓得

他面色如土。他说:“了不得呀了不得!丑土的父母动出午火的官鬼,火

旺于夏,恐怕有些危险了。唉!人家把他选成青年队长,我就说过不叫他

当,小杂种硬要充人物头!人家说要按军法处理,要不当队长那里犯得了

军法?”老婆也拍手跺脚道:“小爹呀!谁知道你要闯这么大的事啦?”

大黑劝道:“不怕!事已经出下了,由他去吧!我想这又不是人命事,也

犯不了什么大罪!既然他们送到区上了,我先到区上打听打听!你们都睡

吧!”说着点了个灯笼就走了。

二诸葛打发大黑去后,仍然低头细细研究方才占的那一卦。停了一会,

远远听着有个女人哭,越哭越近,不大一会就来到窗下,一推门就进来

了。二诸葛还没有看清是谁,这女人就一把把他拉住,带哭带闹说:“刘

修德!还我闺女!你的孩子把我的闺女勾引到那里了?还我……”二诸葛

老婆正气得死去活来,一看见来的是三仙姑,正赶上出气,从炕上跳下来

拉住她道:“你来了好!省得我去找你!你母女两个好生生把我孩子勾引

坏,你倒有脸来找我!咱两人就也到区上说说理!”这两个女人滚成一团,

二诸葛一个人拉也拉不开,也再顾不上研究他的卦。三仙姑见二诸葛老

婆已经不顾了命,自己先胆怯了几分,不敢恋战,少闹了一会挣脱出来就

走了。

二诸葛老婆追出门来,被二诸葛拦回去,还骂个不休。

十 恩典恩典

二诸葛一夜没有睡,一遍一遍念:“大黑怎么还不回来,大黑怎么还

不回来。”第二天天不明就起程往区上走,走到半路,远远看见大黑、三

个民兵已都回来了,还来了区上一个助理员,一个交通员。他远远就喊叫

道:“大黑!怎么样?要紧不要紧?”大黑说:“没有事!不怕!”说着

就走到跟前,助理员跟三个民兵先走了。大黑告交通员说:“这就是我

爹!”又向二诸葛说:“区上添传你跟于福老婆。你去吧,没有事!二黑

跟小芹两个人,一到区上就放开了。区上早就听说兴旺和金旺两个人不是

东西,已经把他两个人押起来了,还派助理员到咱村开大会调查他们横行

霸道的证据。我赶到那里人家就问罢了,听说区上还许咱二黑跟小芹结

婚。”二诸葛说:“不犯罪就好,结婚可不行,命相不对!你没有听说添

传我做什么?”大黑说:“不知道,大约也没有什么大事。你去吧,我先

回去告我娘说。”交通员说:“老汉!这就算见了你了!你去吧,我再传

那一个去!”说了就跟大黑相跟着走了。

二诸葛到了区上,看见小二黑跟小芹坐在一条板凳上,他就指着小二

黑骂道:“闯祸东西!放了你你还不快回去?你把老子吓死了!不要脸!”

区长道:“干什么?区公所是骂人的地方?”二诸葛不说话了。区长问:

“你就是刘修德?”二诸葛答:“是!”问:“你给刘二黑收了个童养

媳?”答:“是!”问:“今年几岁了?”答:“属猴的,十二岁了。”

区长说:“女不过十五不能订婚,把人家退回娘家去,刘二黑已经跟于小

芹订婚了!”二诸葛说:“她只有个爹,也不知逃难逃到那里去了,退也

没处退。女不过十五不能订婚,那不过是官家规定,其实乡间七八岁订婚

的多着哩。请区长恩典恩典就过去了。……”区长说:“凡是不合法的订

婚,只要有一方面不愿意都得退!”二诸葛说:“我这是两家情愿!”区

长问小二黑道:“刘二黑!你愿意不愿意?”小二黑说:“不愿意!”二

诸葛的脾气又上来了,瞪了小二黑一眼道:“由你啦?”区长道:“给他

订婚不由他,难道由你啦?老汉!如今是婚姻自主,由不得你了!你家养

的那个小姑娘,要真是没有娘家,就算成你的闺女好了。”二诸葛道:

“那也可以,不过还得请区长恩典恩典,不能叫他跟于福这闺女订婚!”

区长说:“这你就管不着了!”二诸葛发急道:“千万请区长恩典恩典,

命相不对,这是一辈子的事!”又向小二黑道:“二黑!你不要糊涂了!

这是你一辈子的事!”

区长道:“老汉!你不要糊涂了;强逼着你十九岁的孩子娶上个十二

岁的小姑娘,恐怕要生一辈子气!我不过是劝一劝你,其实只要人家两个

人愿意,你愿意不愿意都不相干。回去吧!童养媳没处退就算成你的闺

女!”

二诸葛还要请区长“恩典恩典”,一个交通员把他推出来了。

十一 看看仙姑

三仙姑去寻二诸葛,一来为的是逞逞斗气的本领,二来为的是遮遮外

人的耳目。其实让小芹吃一吃亏她很高兴,所以跟二诸葛老婆闹了一阵之

后,回去就睡了。第二天早上,她起得很迟,于福虽比她着急,可是自己

既没有主意,又不敢叫醒她,只好自己先去做饭,饭快成的时候,三仙姑

慢慢起来梳妆,于福问她道:“不去打听打听小芹?”她说:“打听她做

甚啦?她的本领多大啦?”于福也再没有敢说什么,把饭菜做成了放在炉

边等,直等到她梳妆罢了才开饭。

饭还没有吃罢,区上的交通员来传她。她好像很得意,嗓子拉得长长

的说:“闺女大了咱管不了,就去请区长替咱管教管教!”她吃完了饭,

换上新衣服、新手帕、绣花鞋、镶边裤,又擦了一次粉,加了几件首饰,

然后叫于福给她备上驴,她骑上,于福给她赶上,往区上去。

到了区上。交通员把她引到区长房子里,她爬下就磕头,连声叫道:

“区长老爷,你可要给我作主!”区长正伏在桌上写字,见她低着头跪在

地下,头上戴了满头银首饰,还以为是前两天跟婆婆生了气的那个年青媳

妇,便说道:“你婆婆不是有保人吗?为什么不找保人?”三仙姑莫明其

妙,抬头看了看区长的脸。区长见是个擦着粉的老太婆,才知道是认错了

人。交通员道:“认错人了!这就是于小芹的娘!”区长打量了她一眼道:

“你就是小芹的娘呀?起来!不要装神做鬼!我什么都清楚!起来!”

三仙姑站起来了。区长问:“你今年多大岁数?”三仙姑说:“四十五。”

区长说:“你自己看看你打扮得像个人不像?”门边站着老乡一个十来

岁的小闺女嘻嘻嘻笑了。交通员说:“到外边耍!”小闺女跑了。区长问:

“你会下神是不是?”三仙姑不敢答话。区长问:“你给你闺女找了个

婆家?”三仙姑答:“找下了!”问:“使了多少钱?”答:“三千五!”

问:“还有些什么?”答:“有些首饰布匹!”问:“跟你闺女商量过

没有?”答:“没有!”问:“你闺女愿意不愿意?”答:“不知道!”

区长道:“我给你叫来你亲自问问她!”

又向交通员道:“去叫于小芹!”

刚才跑出去那个小闺女,跑到外边一宣传,说有个打官司的老婆,四

十五了,擦着粉,穿着花鞋。邻近的女人们都跑来看,挤了半院,唧唧哝

哝说:“看看!四十五了!“看那裤腿!”“看那花鞋!”三仙姑半辈没

有脸红过,偏这会撑不住气了,一道道热汗在脸上流。交通员领着小芹来

了,故意说:“看什么?人家也是个人吧,没有见过?闪开路!”一伙女

人们哈哈大笑。

把小芹叫来,区长说:“你问问你闺女愿意不愿意!”三仙姑只听见

院里人说“四十五”“穿花鞋”,羞得只顾擦汗,再也开不得口。院里的

人们忽然又转了话头,都说“那是人家的闺女”,“闺女不如娘会打扮”,

也有人说“听说还会下神”,偏又有个知道底细的断断续续讲“米烂了”

的故事,这时三仙姑恨不得一头碰死。

区长说:“你不问我替你问!于小芹,你娘给你找的婆家你愿意跟人

家结婚不愿意?”小芹说:“不愿意!我知道人家是谁?”区长向三仙姑

道:“你听见了吧?”又给她讲了一会婚姻自主的法令,说小芹跟小二黑

订婚完全合法,还吩咐她把吴家送来的钱和东西原封退了,让小芹跟小二

黑结婚。她羞愧之下,一一答应了下来。

十二 怎么到底

三个民兵回到刘家峧,一说区上把兴旺金旺两人押起来,又派助理员

来调查他们的罪恶,真是人人拍手称快。午饭后,庙里开一个群众大会,

村长报,告了开会宗旨就请大家举他两个人的作恶事实。起先大家还怕扳

不倒人家,人家再返回来报仇,老大一会没有人说话,有几个胆子太小的

人,还悄悄劝大家说:“忍事者安然。”有个被他两人作践垮了的年青人

说:“我从前没有忍过?越忍越不得安然!你们不说我说!”

他先从金旺领着土匪到他家绑票说起,一连说了四五款,才说道:

“我歇歇再说,先让别人也说几款!”他一说开了头,许多受过害的人也都

抢着说起来:有给他们花过钱的,有被他们逼着上过吊的,也有产业被他

们霸了的,老婆被他们奸淫过的。他两人还派上民兵给他们自己割柴,拨

上民夫给他们自己锄地;浮收粮,私派款,强迫民兵捆人,……你一宗他

一宗,从晌午说到太阳落,一共说了五六十款。

区上根据这些罪状把他两人送到县里,县里把罪状一一证实之后,除

叫他们赔偿大家损失外,又判了十五年徒刑。

经过这次大会之后,村里人也都敢出头了。不久,村干部又都经过大

改选,村里人再也不敢乱投坏人的票了。这其间,金旺老婆自然也落了选。

偏她还变了口吻,说:“以后我也要进步了。”

两个神仙也有了变化:三仙姑那天在区上被一伙妇女围住看了半天,

实在觉着不好意思,回去对着镜子研究了一下,真有点打扮得不像话;又

想到自己的女儿快要跟人结婚,自己还卖什么老俏?这才下了个决心,把

自己的打扮从顶到底换了一遍,弄得像个当长辈人的样子,把三十年来装

神弄鬼的那张香案也悄悄拆去。

二诸葛那天从区上回去,又向老婆提起二黑跟小芹的命相不对,他老

婆道:“把你的鬼八卦收起吧!你不是说二黑这回了不得吗?你一辈子放

个屁也要卜一课,究竟抵了些什么事?我看小芹满不错,能跟咱二黑过就

很好!什么命相对不对?你就不记得‘不宜栽种’?”二诸葛见老婆都不

信自己的阴阳,也就不好意思再到别人跟前卖弄他那一套了。

小芹和小二黑各回各家,见老人们的脾气都有些改变,托邻居们趁势

和说和说,两位神仙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他们结婚。

后来两家都准备了一下,就过门。过门之后,小两口都十分得意,邻

居们都说是村里第一对好夫妻。

夫妻们在自己卧房里有时候免不了说玩话:小二黑好学三仙姑下神时

候唱“前世姻缘由天定”,小芹好学二诸葛说“区长恩典,命相不对”。

淘气的孩子们去听窗,学会了这两句话,就给两位神仙加了新外号:三仙

姑叫“前世姻缘”,二诸葛叫“命相不对”。

1943年5月,写于太行

在有湿气的炕上睡了一晚上有事没?

百病源于湿,湿气会随时入侵体内,在炕上睡一晚上虽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舒服,但是对身体还是有危害的

我五十四岁了,我老婆比我小27岁,经常跟我在床上激战一夜,她体力特别好,第二天还正常工作健身,

第一,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,这样反而适得其反,人的体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,这是很平常的事情,但也不是没有办法,你可以适当地增加锻炼,改善饮食,提高自己身体的素质,其次还是要保持心态年轻,一个人心态好一点,对生活的质量提高也是会有促进的作用的。

第二,两性关系的和谐,其实可以通过互相配合的,首先可以适当地延长前奏的时间,为两性制造和谐的轻松的气氛,慢慢进入状态,可以增加一些适当的抚摸,亲吻,女性的满足不仅仅限于插入,爱抚也是可以的,还可以购买一些情趣用品,情趣衣服等等增加彼此的性爱体验。

希望我的回答能够真实地帮助到您!谢谢~

我的哑巴哥哥(三)

如果说在我人生的这三十年来,有什么人能让我想起来就心酸到泪流满面的话,这个人就是二哥哥了。

虽然在我儿时的印象里,他一直都是嫌弃我,有时候还嘴里哇哇哇的骂我。儿时的我并不是很喜欢他,甚至有些害怕他,我们兄妹之间也很少交流。但是自从二哥哥疯掉以后,和我们分开住以后,我们之间有了难忘的故事。关于我和二哥哥之间的故事,我能记起来的,就是发生在那段时间的故事。

二哥哥和我们分开住以后,母亲每天都要给他送饭,一日三餐,风里雨里不曾落下一顿。我放假的时候,这个送饭的任务就交给了我。

有一次母亲让我回原来住的地方拿东西,我忘记要拿什么了。那是一个秋天的下午,当我回去的时候,二哥刚好在家里,我看到他把家里的照片都撕了,其中有我的、大哥的、他自己的、还有父亲唯一的遗照、父母的结婚证的照片,这些被撕成几瓣扔了一地。我看着他,大声问他“为什么要撕掉照片?”,他瞬间面露狰狞之色,吐字不清地说到“你管我?”我是能听懂他的发音的。

我能感到他很愤怒,他用脚狠狠地剁地上的照片,好像是想让这些人从地球上消失一样,他发泄着自己的情绪。并且推我,嘴里发出“滚”的声音。

我气的扭头就走,他追出了院子,我看他追了出来,于是我加快了步伐。当我走出院子,走到门口村子上的路上时,我回头生气地看了他一眼。谁知道他竟然拾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准备往我身上砸,我赶紧就跑,最后砖头正好落在我的身后脚下,但凡我跑的慢一点,估计就被砖头砸中了。我气的回头愤怒的看着他,他嘴里又开始骂,把父母的名字喊出来骂,语言不堪入耳。我没有再逗留,愤怒的离开了。

这件事让我很生气,更加讨厌他了,当时的我不能理解他,因为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子。

我离开之后,并没有回家,因为母亲说不能让他跟着我,我只能走了其他的路。我走了一会,回头看了一下,我发现二哥一直跟着我。于是,我只能停下来休息,他看我停下来了,他也停了下来。那天下午,我走到哪,他跟到哪。没有办法,我看他正常点,不骂人了,我又走回家了,他也跟着回去了。

这个时候,天已经黑了。而我回不去新的院子去了,因为我走哪,二哥哥就跟到哪。那天晚上,我只能和二哥哥一起住在了那个被他毁掉的破窑洞。

那个窑洞只有一个大炕,没有被褥,我上到炕上找了一个墙角坐了下来。他也上了炕上,坐在另一端炕头。他一直盯着我,生怕我跑了。

就这样,我和二哥哥大眼瞪小眼,在炕上坐了一夜,一夜都没睡觉,灯也没有关,亮堂堂地亮了一夜。因为我害怕他又犯病打我,我不敢睡着。

那个时候还没有手表,也没有手机,我不知道几点,只知道天黑了。听到鸡叫声,靠直觉来来判断时间。

那个夜晚真的好漫长啊,我看着二哥,二哥也看着我,他一直看着我,不知道在看什么,他也不说话。他看我的表情很正常,没有狰狞,没有愤怒,很真诚。有时候我和他对视后就想笑,我笑了,他也不笑。他像猫盯老鼠一样盯了看了我一夜。

期间,我实在太累了,靠着墙迷糊了一会,不知道有多久。后来被鸡打鸣的声音叫醒了,我以为天快亮了,于是下了炕,走到外面,可外面漆黑一团,伸手不见五指,月亮和星星都不知道哪儿去了。

我走出了院子,村子里寂静极了,没有一丝的灯光,没有一丝星光,天地一片漆黑。我几乎是摸索着靠着直觉走路的。

我走到门口的路上,什么也看不见,走了一截也不敢再走了。后来才知道这应该是黎明前的黑夜吧,夜最黑的时候,刚好被我看到了。

我身后一直有个黑影跟着我,我去哪,他去哪。那天晚上,母亲一直也没有来找我。我无奈又回到了炕上,坐在那,继续被盯着。我们肚子都饿的咕咕叫,都没吃饭,只能扛着饿等天亮。

天终于亮了,我想母亲肯定要来找我的,大概六七点的时候,天已经很亮了。母亲终于来找我了,她带着给二哥的饭进了门,把饭递给二哥示意他吃饭。

母亲趁二哥吃饭的时候,让我赶紧走,回去也吃饭。这次,我走的时候,二哥没有跟出来,因为他忙着填饱肚子。

二哥除了一日三餐吃着我们送的饭,其他时间就在村子里晃荡,村里人都知道他不好惹,都不敢和他交流。我记得他总是在村头的大路上瞎晃,走来走去,看着来来往往的人。送饭的地点也随着他常驻的地点在改变,后来饭就送到了村东头的大路边,因为他经常在那里,饭送家里不见人。

有一次,我去给他送饭,发现他也不在村口,到处也看不见他。后来路边的人告诉我他在东边地里的窑洞那儿。

我顺着他们指的那条路走去,我知道那儿曾经有个窑洞,所以很快找到了他。我到那儿的时候,站在门口往窑洞里边瞅,发现他已经在这里安了家。地上有竹席,有破褥子,他就躺在破竹席上睡觉。原来,他准备常住那里了。

那个窑洞在沟边上,前面就是一条大沟,人走不过去。对面是隔壁的村庄,那村庄的人如果那头沟边上说话,这头的人也能听到。但是要走过去,需要绕的较远的大路上,绕一个U形才可以到达。

那个窑洞没有门,没有窗,就是一个洞。地上有一层厚厚的土,这窑洞应该是给那些在地里干活的人歇脚或者避雨用的。而二哥哥就住在这里。那时已经是深秋,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在这破洞里过夜的。

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住在那里,我走进去蹲下摇了摇他,他立刻惊醒了。我赶紧把饭递给他,示意他吃饭。他拍了拍手上的土,揭开饭盒盖子,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。我蹲在一边等他吃完,还要把饭盒带回去。

给二哥哥送饭,已经成了我放假以后的任务。在我初二放暑假的时候,我便天天给他送饭。在我给他送饭的那些天里,他倒也没有犯病。

最让我记忆深刻,永生不忘的一次送饭,就发生在初二的一次放假的时候。那次送饭以后,我对二哥哥的态度彻底改变了。我不再讨厌他,反而开始喜欢他了。那次送饭也成了我和二哥哥之间最难忘的回忆,使我今后每次想起来都泪流满面。

那次和往常一样,我到了村头的路上,他就站在路边上,看见我过来,他也朝我走来。我们找了一个地方,我把饭盒给他,他和往常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,他吃饭速度很快,一会就吃完了。吃完以后,我和往常一样收拾好饭盒和筷子转身走,没走几步,他突然“哎”了一声,我知道他在叫我。我回头看他,他招手示意我去他身边。

于是,我回到他跟前,他示意我跟着他走,我跟着他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根跟前,那个树根很大,树干被剧掉了,放在哪儿,上边还可以坐着歇息。

他绕到树根后面,手伸进树根后边的空隙里,掏出来了一串葡萄。那葡萄颗颗饱满,没有一棵坏的。有红的有绿的,有红绿相间的。那时候已经深秋了,葡萄早已经下架了,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葡萄,而且还藏的那么深,应该是怕被别人偷去吧。

他把葡萄递给我,示意我吃,我顿时很惊诧。这是很多年来,二哥哥第一次递给我东西吃,而且这串葡萄还是被他藏起来等着见我的时候给我的。我拿着葡萄,看着他。

他蓬头垢面,脸上粘着灰,因为长久不洗脸的缘故,脸显得很脏,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曾经英俊的脸庞。他的头发有的地方打结了,头发一撮一撮的,粘着土,颜色暗淡,不像以前的头发蓬松,黑的发亮。他的衣服也粘满了土,脏兮兮的。鞋子就更脏了,还破了个洞。

我看着眼前这个二哥哥,瞬间泪流满面,因为我想起了曾经的二哥哥,曾经把头发梳的油光发亮,皮鞋也擦的蹭亮,穿着整洁,一尘不染的二哥哥,我已经很久没有见那样他了。

如今,他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?从前的他哪儿去了呢?病魔侵蚀了他,改变了他的容貌,改变了他的人生,改变了他原本虽残缺却安逸的生活。

而这样的被疯病折磨的的二哥哥,却还想着把对他来说的好东西藏起来留给妹妹吃。这难道不是打心底里的爱吗?自己的生存环境那么糟糕,却把好吃的东西藏起来给我留一份。

我拿着那串葡萄,和他告了别,他没有再跟着我。我想,那一刻他是清醒的。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住在哪,但是他没有去找我和母亲,他应该是怕他发病的时候失控伤害我们吧。我只记得,当时我是流着眼泪吃完了那串葡萄。心里想着,等有一天我长大了,我要带他去看病,把他的病治好。

后来,我上了初三,因为要考重点高中,学业也忙了起来,放假依然给二哥送饭。有一次放假,我要去送饭,母亲说“不用送了,你二哥走了。”我惊讶的问:“走了?走哪去了?”母亲说“不知道,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,到处找也没找到,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。”

再后来,听说他又出现在了村里,然后又没影了。母亲一直再到处找,到处打听他,却没有音讯。那个时候没有电话,除了四处找,四处打听,也不知道如何寻人?

他走了,是自己走的。也许他意识到了自己对我们来说是负担,不愿意再麻烦我们。或者是他想离开这个地方,去过另一种生活。总之,从那以后,我再没有见过他。

我想,他走以后很可能会成为流浪者,他是聋哑人,又有精神问题,他如何生存呢?他能去哪里呢?以至于以后的岁月里,每次我在路边遇到流浪者,都会追上去好好看一看,看看是不是二哥。我多么希望我能在某条路上遇见他。

母亲曾经找了一两年,实在也找不到。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,二哥哥不知道是否还在人世,我想大概率是不在了。

我曾想过,他会不会被好人收留了,但一想到他犯病时的样子,又觉得不大可能,没有人能忍受的了。可他到底在哪儿呢?

这是我记忆中的二哥哥。无论他是曾经的潇洒英俊,还是后来的蓬头垢面,他在我的心里都是鲜活的。我将永远记得他的样子,我多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他,虽然希望渺茫。如果他已经不在人世了,我也永远想念他,永不忘记。因为,死亡和分离都不是永别,忘记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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